第(3/3)页 陈凯之抱手,深深一揖,朝向姚文治行礼道:“学生见过大宗师。” 这只是一个程序罢了,所谓尊师贵道,历来都是如此。 姚文治须发皆白,身子有些佝偻,跪坐在首案之后,也不禁打量了陈凯之一眼,便淡笑着对左右道:“我大陈才子来了,诸公,且来看看。” 陈凯之略显尴尬,心说,这是捧杀啊。什么大陈才子,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,还不知如何呢? 姚文治说着,便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凯之。 似他这样的人,对于才子之流,是历来嗤之以鼻的。 倒不是说他不在乎,而是他为官多年,深谙官场,更知道绝大多数所谓才子做官之后眼高手低,目中无人,最后的结果却是,除了将他们养在御史台或是翰林院,也没什么用。 偏偏这些人还自视甚高,让他们真正去办事,他们不屑为之,若将他们束之高阁,他们又不免要抱怨。 姚文治对于这样的人,历来是敬而远之的。 方才这句话,不过是句调侃罢了。 理论上,此时陈凯之该喜滋滋说一句大人谬赞。 谁料陈凯之心里却警惕了,他转念一想,接着不徐不慢地道:“学生素来久仰大宗师之名,心里甚是倾慕。” 他接着又含笑道:“可是学生听说,姚公当年科举屡试不第,可见并非是靠文名而驰名天下,姚公文名不彰,却得以位列三公……” 说到这里,许多人的脸色变了。 卧槽,你一个考生,居然公然揭姚公的伤疤?你这……是作死啊。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,这样的糗事,你也敢提出来? 姚文治脸色也有些阴沉,虽是他现在已身在高位,这都是些陈年旧事了,可说出去,终究不太好听,一时他竟是深深的眯着眼,越发认真地审视陈凯之。 陈凯之自然感受到姚文治的目光,此刻他没有像其他人一般的慌张,而是不急不慢地徐徐道:“姚公非才子,而今却位列宰辅,可这数十年来,学生不曾听说过有才子能经世济民的,学生既有心参与科举,求取功名,上为圣君分忧,下为黎民解难,才子之名,与其说是褒奖,不如说是学生的负担。” 说着,他竟是陡然绷着一张俊脸,一脸肃然地道:“若是姚公当真爱护学生,这才子二字,恳请休再提了,学生愧不敢当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