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素手芊芊,穿云破雾,直指气海丹田;柔荑轻捻,一攫一探,尽毁真气万千——下一刻,越泽风猛然睁开了双眼。 右手下意识地捻向了左手小指,但原本有戒之处却空落无物,恍然之间,越泽风终于意识到芥子戒早已在为自己抵下了这一劫后,彻底支离破碎了。 从梦魇之中惊醒之后,越泽风浑身冷汗,湿湿黏黏,喟然长叹一声,他终于披衣而起,在榻上五心朝天。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之后,越泽风摒弃杂念,缓缓入定。 随着越泽风终于闭上了双眼,这家山野小栈的厢房侧间里,一片烟雾蒙蒙。 待到越泽风出定之时,东方已白。 身上的冷汗早已悄然褪去,越泽风取来床头上的包裹,拿出件新衣,换上之后就着房里瓦盆里的清水一番洗漱后,重新挽好了发髻。 看了一眼床上被换下的青衫,越泽风有些犹豫。 三世为人,但洗衣却终非所长,而现在一身修为尽失,纵然法诀还知,但涤尘咒却也使不出来——这种情况下,怎么处理这脏衣却让越泽风有些迟疑。 要么……再打个小包裹先收起了? 稍作思忖,越泽风撤去茶壶,将脏衣平摊在了粗木桌上,然后深吸了一口气。 手里掐了个离字诀,越泽风一口气喷了出来。 桌上脏衣无风自燃,火舌低小,不过半寸,但脏衣却转眼之间就成了一抹灰烬。 离诀本是凡间火,却合凡火烬凡衣。 打开窗,越泽风再掐了个巽字诀,下一刻,山间忽地起了一阵清风——清风徐来,桌上灰烬终于消失不见。 以尚未筑基的入道之躯生生掐了两次法诀,自然是有些后遗症的。【注释1】 心神恍惚之间,越泽风伸手扶住了窗沿,站定了身形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,虽然自己三世为人,但这洁癖却一点都没改。 罢了罢了,就当是防了那些左道之人以旧衣为引施巫蛊之术了吧! 待眩晕稍缓,越泽风终于挎上了包裹,推门而出。 虽然只是卯时一刻,这间山野小店的大堂里,客人却已是熙熙攘攘,入住之时越泽风曾打听过一二,原来是南边山上有一道观,头香灵验而且不需多余银钱——辰时之前到来的香客抓阄决定,来此间住宿的大多是想要寻得头香机会的香客。 辰时放香,卯时退房刚好。 因为店中房里物件都是些粗重物什,所以住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押金——越泽风房费早已付讫,出店之时,只需知会掌柜一声即可。 掌柜也是伶俐之人,他一边拨弄着算盘帮一位居住了数日的客人算账,一边还口齿清晰地低声报出了账单详情,甚至听见越泽风的声音,他还能忽然大了嗓子,吆喝了句“真人慢走”,端的是八面玲珑。 而听了这句“真人慢走”,越泽风却也嘿然一笑,自己这一身青衫、发髻高挽,扮相却也颇有欺骗性——别人离店都是“公子慢走”,到自己这就是真人了,虽说其中有九分是恭维,但就算是一分真心,也足够让越泽风心情好上几分了。 泽风者,兑上巽下也,利有攸往,亨。 本来这名字只是孤儿院的老头子记错了取名法,将“男楚辞女诗经”错记成了“男易经女诗经”,给自己胡诌了一卦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