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让隔门偷听的杨大嫂,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听人说话,听着听着都被吓住。 比方说: 骂他宋叔,姓宋的,这要是真听见就办你了。 骂嫌贫爱富。 你这话说出口不觉得如何,还认为不就是至多评价人的品德?可这是皇上指婚,又爱哪个富,王爷的富吗?这叫私议皇家事、王爷亲事,罪刑,拔舌。 老百姓对皇家事,在外面只能说处处说好,明白? 还有,在外面,甭管是对什么人,可以为面子显摆衣裳首饰,哪怕家里有钱,一天换得起三套绸缎衣。 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,弟弟在皇上面前怎样怎样。 因为外面有许多更有能耐的人,你看他穿布衣,你看他在种地,他很有可能就是哪个府上的亲戚或是家奴,这里是京城,永远有比咱家厉害的。 杨明远又说: 也别以为有些小口角,真到出事那日,最差最差咱至多带着家当回去做普通百姓,不可能的,没法全身而退。 不为他着想,要为侄儿着想。 杨大嫂忽然冲进屋道,“小叔,我这就收拾收拾东西回趟奉天我娘家,你让你哥别休我,我回去一趟就尽快回来。” 她怕一来一回路上时间长,娃他爹变卦,还特意嘱咐一下这事儿。 杨明远微挑下眉。 杨大哥太知道媳妇回娘家是为啥了,这是惦记回去将信要回来烧毁。 你说那破嘴,要不至于回去嘛,气道:“我恨不得给你嘴封起来。” 杨大嫂一句不敢顶嘴。 今儿她是真怕啦,一个是夫君从没说过和离,被和离吓到。一个是小叔子说的拔舌头,还说一旦惹是非不能全身而退,那话是啥意思?啊?还能给她儿子也砍头吗。 要不说,凡事有两面性,脑子不清楚也好,聪明人不会这么琢磨,而杨大嫂直接就想到最厉害的砍头。 两日后。 丁坚来到这四方小院里。 杨明远正在后园子摘菜。 “你这模样,确实不能去御前。” 杨明远知道是指他额上伤口,笑着指指菜问丁坚:“种过吗?” “并无。” “认识哪个是草哪个是韭菜吗?” 丁坚望着杨明远那一脸认真被气笑了,合着那位真以为他不识菜和草,他没杀过猪还没吃过猪肉。 俩人打趣着去了前院。 “果园有点儿事,我娘和我哥去乡下了,我嫂子回娘家,家里又没什么奴仆。要不,今日,我给丁兄做菜,能否赏脸试吃?” …… 不知为何,丁坚在杨家小院里,望着用草帽扇风的杨明远,脚边是熏蚊的艾盆,竟然吃着简单的四个小菜还喝微醺了。 他来之前,可没想喝酒。 来之后,“恩,你要非得问我子丑寅某,我可实话实说啦。” “丁兄,但说无妨,我一直很疑惑。” 丁坚告知,你人缘不好,同僚们并不是烦你这个人。 毕竟,杨明远其人,干净,长相俊逸,形象上并不比他这个曾经的探花差。首先,形象就招人看,瞧上去体体面面。 其次,相处已久,同僚都知晓杨明远不是刻意显摆之人,却在被问及什么时,不像有的人喜好长篇大论,他言简意赅,句句能说到点子上,废话少。 丁坚真掏心了:大家是讨厌你太过努力,太过。 “人说,笨鸟先飞,日子一久,发现不是笨鸟,你还日日那么飞,你让旁人如何处之。” 像是印证丁坚的话,明远并不是同僚们心中真讨厌的人选,外面有人敲门。 本以为是书童接侄儿回来,一开门,外面站着四位同僚,有一位就是和他打赌输了那位,见到杨明远就说,“你家真不好找。” 知道病了,都是提着礼物来看看。 年长的还提点,你怎么不找太医院?咱们是可以找的嘛,别随便一个郎中就看。 咱翰林院当职就这点儿特权。 其实,明远这一场病,连皇上也过问了两句,问的丁坚。 还随口评价道,如此年轻,这身板不行啊。心里琢磨,看来真得领着打猎去。 那可是皇上,金口。 他妃子病了都不一定会过问,这也许就是近臣的好处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