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八宝妆08-《仵作娇娘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吴襄点头道:“你放心,我留够了人手,不仅如此,还让侯炀几个换了衣裳,扮做采买的粗使下人日日往园中跑,我就不信了,凶手当真还能再杀人。至于那棺材钉,我派人去城中查问过,是十分常见的钉子,京城中各家棺材铺都会打。”

    薄若幽心道如此已经十分周全,便只盼能从查问旧事之中找出线索来,见衙门无事,便告辞往侯府去,霍危楼如今仍在养伤,且那伤口表面虽结痂,内里却总有反复之势,她放心不下,只得日日去探望方才安心。

    吴襄用了人手去查画舫,从画舫中却未得江行与于洵有旧仇,而再要往前追溯,却难查到当年旧事,老师父的家班散了之后,人也下落不明,时隔多年,又本就是在坊间四处流走的戏班子,实在是难寻踪迹,吴襄扣了柳青几人三日,实在无果,便将人放了回去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他们被放回去的当日,死水一般平静了几日的百鸟园忽然再生事端。

    黄昏时分,留守的衙差来报,在百鸟园负责驯兽养鸟的匠人宋忠明处发现了与死血雀的棺材钉,而他为了藏匿此物,竟将此物埋藏在了驯养宝马的料草之中,若非喂马的小厮发觉,还要被他逃过去,待衙差问话之时,此人更想逃出百鸟园。

    有了物证,还想逃,岂非是凶手现行?!

    吴襄亲自往百鸟园去了一趟,和其他衙差一起将此人捉了回来。

    夜幕降临,灯火昏暗的牢房之中,吴襄正在审问这个年过四十,有一手好驯术的中年男人,他身量与吴襄一般高,有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,面上因常年日晒成古铜之色,又因为总与鸟兽相伴,身上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膻尘味。

    “这包袱是不是你的?你是驯养马儿的人,草料仓的钥匙也在你手上,你每日进进出出,草料也大都由你分发看管,你敢说此物是别人的?”

    宋忠明抻着一张脸,狭长的眸子敛着,被铁链桎梏住的双手交握成拳,指节不停地扣紧松开,松开又扣紧,浑身上下更紧绷着弓弦一般,这模样一看便知隐瞒着什么。

    见他不语,吴襄重重一掌拍在了身前桌案上,厉声喝问,“杀鸟的人是你吧?用棺材钉钉死鸟的是你,用绳子勒死血雀的也是你,你会驯马,也会驯鸟,听说你调教鹦哥和海东青的手段极好,想来捉住几只雀儿也是信手拈来,你先勒死雀儿,就是为了向别人说你要害人了是不是?!”

    宋忠明额上溢出冷汗来,却仍然抿着唇角不发一言,吴襄上前,一把揪起他的领子,死死盯住他,“我问过园子里的人,你和江行关系此前不错,还为他驯过一只白鹦鹉,你是知道他死的古怪,要为了他报仇是不是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那棺材钉!根本不是我的!”

    宋忠明抖抖索索的说完,吴襄却冷笑一声,将领子揪的更重,勒的宋忠明喘不过气,“棺材钉不是你的,那包袱是不是你的?除了你,还有谁敢在你的地方藏东西?!”

    “包袱是我,可里头的东西不是我的!”

    吴襄更诧异了,“你是说别人偷了你的包袱?还是说你的确藏了东西,却藏得不是棺材钉?”

    宋忠明咬紧牙关不语,吴襄一把将他掼倒在上了镣铐的椅子上!

    同一时间的百鸟园里,因生过命案,一到晚上,众人便闭门不出,偌大的园林之中漆黑一片,凉风一来,吹得林木花草簌簌作响,偶尔还有野猫从山石之间蹿过,好似鬼影一般骇人。

    负责照顾柳青的小厮从他屋子里出来,手中拿着一只食盒,要往厨房的方向去,他手中风灯火光跳跃,明暗不定,夹道两侧的树梢却随风摇动,在地上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,他越走越害怕,掌心冷汗淋漓,一颗心更快要从嗓子眼上跳出去!

    待走至假山伫立的月湖边,他在呜咽的风声中似听到了一声清脆击打声,那声音好似铁器相撞,又好似石子坠地,突兀的一下,令他瞬间汗毛倒竖。

    他脚步一顿,赶忙凝神去听,可那声音忽而又消失了,他一颗心咚咚咚跳个不停,再不敢在园中多留,立刻小跑着往厨房去。

    无星无月的天穹一片漆黑,待他脚步声远去,好似婴孩啼哭一般的夜风中,低不可闻的冰冷击打声又响了起来,在无人看见的假山孔洞里,一只铁锤举起落下,再举起再落下,不多时,血腥味好似要将人吞噬一般弥漫了开来……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