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这鲜血淋漓的可怕画面,放在往常,她早就退避三尺,可现在,她只觉心痛和后怕。 在另一边完好的手臂上,气势磅礴的青凤依然在遨游,它和它的主人一同凝视着眼前的女子。 伤口没在她身上,但她好像比受伤的人更痛,双眼含着哀伤的泪水。 她总是厌恶这暴‘露’脆弱的眼泪,可她不知道,正是她的眼泪,让他知道,她已在不知不觉之间,将他的悲伤当成了她的悲伤。 还有什么是比倾听者的感同身受,更让令倾诉者动容的回应? 他的过往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,也不需要任何置身之外的安慰。只要一滴伤在他身,痛在她心的眼泪,他过去的那些年,就不算孤独,不算悲惨。 有一个人,在很多年后,陪他重走了那段路,为他流下真心实意,痛彻心扉的泪水。 她似乎没有受过追捧,对旁人的称赞最先感受的不是骄傲自得,而是无措和疑‘惑’。她明明已经这般好,身上却缠着许多看不见的枷锁,每一根枷锁,都在桎梏她的意志,否定她的光芒。 她不知道自己若月下海棠的美,更不知道,她柔韧坚强,纯如赤子,能和每份痛苦共鸣的灵魂本身,是比皮囊更璀璨千倍,万倍的稀世珍宝。 只是一眼,就让他移不开眼。 “……多谢。”李鹜说。 沈珠曦抬起头来,诧异地看他一眼。 “谢我做什么?” “谢你为我奋不顾身。” “也没有……”沈珠曦脸红了,低头小声道。 李鹜凝视着她,说:“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们三兄弟的过去了。你准备什么时候,把你的过去告诉我?” “什么过去?”沈珠曦一惊,涂‘药’的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。 “你的过去。”李鹜说,“……沈珠曦,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说实话?” “我不是告诉过你吗?我是宫女,我……” 李鹜牵起她的手,温热的指腹在她手心里轻轻摩挲了一下,沈珠曦不安地缩回手。 他抬起头来,洞察秋毫的目光直视着她闪躲的双眼。 “有手若凝脂,不通庶务的宫女吗?” 沈珠曦嘴硬道:“怎么没有,我——” 李鹜再次打断她的话: “那我问你,一个最低等的扫地宫女,一年薪俸是多少?每月能够取用多少份例?你刚进宫时,教养姑姑教过你什么规矩?宫中值夜班的规矩又是怎么样的?要穿什么衣服,打什么灯笼,多久换一次班?” 他一口气问了许多,每个问题都是沈珠曦一头雾水的。 李鹜说完后就不再说话,而是静静地看着她。他神‘色’平静,对她的哑口无言意料之中。 “……” 沈珠曦试着张了张口,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。 完了,她想。 “答不出来对不对?”李鹜说,“我问的这些问题,宫中只有两种女人答不出来。” “嫔妃和公主——” 李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: “沈珠曦,你是哪一种?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