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6章所有象征人类文明的烛……-《亡国后我嫁给了泥腿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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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狗娘养的虎跳峡也太冷了!”

    二虎面‘色’苍白地捏紧了脖子上的衣领,哈出的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片白雾。

    他蜷缩着坐在篝火前,哆哆嗦嗦的手习惯成自然地去‘摸’自己的折扇,拿出刚一打开,便被扇子展开打出的寒风激得一抖。

    “狗、狗娘养的……我、我就不该来这里……”二虎抖着身子,重新把扇子合上了。

    头上已经长出一撮‘毛’茸茸碎发的牛旺拿起一条木棍,戳了戳篝火底下的树枝枯叶,哈哈一笑道:“二虎兄弟,你也太不扛冷了,这才哪儿跟哪儿,虎跳峡顶上才是最冷的,咱们现在才到山腰呢!”

    二虎羡慕嫉妒恨地看着穿得比他少一半还毫不畏寒的牛旺:“你、你怎么都不会冷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老家比这里冷多了,这算得了什么!”牛旺大大咧咧道。

    “有、有多冷?”二虎牙齿咔咔打颤,“你形、形容一下?”

    “形容一下?”牛旺冥思苦思,认真组织了下语言,两手比划着说道,“这里的冷吧,就是寒风在外边吹,你明白吧我们那里的冷,是冰冷的潭水往身体里浸,那才是真的冷啊……”

    牛旺想起故乡的冬天,心有余悸地‘摸’了‘摸’手膀子,说:

    “这算得了什么……我们那里的冷,就像把你卵蛋子浸到冰水里一样。”

    牛旺生动形象的形容让二虎身上的颤抖更明显了。

    “草、草他娘的……怪不得大虎和小虎去了主力部队,老、老子没被敌人杀死,先要冷死在这荒郊野外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二虎兄弟,你就忍一忍吧,好歹你还坐在篝火前,你看看我们将军,为了让更多将士有火可烤,自己坐外边去了呢!”牛旺苦口婆心道。

    二虎悻悻地闭上嘴,不再抱怨了。

    牛旺把双手放到火苗前烤了烤,用力搓了搓手心,然后起身走向临时营地外围的一顶帐篷。

    帐篷远离中心篝火,帐内冰凉一片。冻硬的土地上有一幅石块刻出的图案,隐约能看出几分虎跳峡的模样。李鹜坐在简陋的地图前不知在想什么,手里把玩着一块三角的尖锐石头,两个弟弟一左一右坐在旁边,像是两个尽忠职守的门神。

    门帘撩起,寒风吹气,三人一齐抬起头来。

    牛旺粗声粗气道:“师父,我来换你,你去里边烤烤火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用了。”李鹜看向两个弟弟里身体最弱的那个,“雀儿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冷。”李鹊摇了摇头,眯眼笑道,“这里有个超级大火炉。”

    李鹊把手往昏昏欲睡的李鹍脖子下一伸,半梦半醒的李鹍一个激灵睁开眼,见“借火”的是李鹍,转而又闭上了双眼继续瞌睡。

    “你去外围巡视一下,看谁坚持不住了,让他去烤烤火吧。”李鹜说,“天一亮我们就要继续赶路,一个都不能落下。”

    牛旺叹了口气,领命自去。

    李鹊看向地上的粗制地图,捡起先前的话题,继续道:

    “如果援军需要指路,派队小兵就够了,傅玄邈特意指派李恰的亲信去接应,完全是多此一举……我觉得,山顶上恐怕会有辽军的埋伏。大哥怎么想,要不要先派几人上山探探虚实?”

    李鹜摇了摇头:“前方已有侦察兵,再加派人手没有必要。”

    “我总觉得……这次行动不简单。”李鹊一脸凝重,“傅玄邈意图调离李恰的左膀右臂,可能是想在反攻里做些什么。”

    李鹜没说话,目光紧盯着地上的地图。

    假设不是李恰疑心病发作,自作多情,傅玄邈的一系列行为真是为他而来,那么傅玄邈的真实目的是什么?

    傅玄邈在军议上点名李恰的亲信率部接应援军,直接后果就是李恰心生警惕,反而将亲信部队紧紧拢在身边。

    看起来,傅玄邈的计划落空了。

    但若反过来想,如果这才是他真正的计划呢?

    如果傅玄邈的真意是前者,那么他的目的就是分而击之,如果傅玄邈的真意是后者,那么他的目的就是一网打尽。

    ……在这个节骨眼上?

    元龙帝任命傅玄邈为联军统帅,联军一旦战败,他也脱不了身,镇川军是联军主力,对李恰忠心耿耿,李恰若是出事,军心必定动摇,原本就不甚明朗的战局结果更不好说。

    傅玄邈如果神智正常,绝不可能在这时候对李恰下手。

    “有没有什么……”李鹜紧皱眉头盯着地图,喃喃自语一般说道,“既能打击敌人,又能解决内部刺头……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?”

    他抛出了一个无解的问题。

    李鹊陷入沉默,眉心也拧出一个川字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,天微微亮了。

    万人队伍整理行装,再次踏上了艰险的攀登之路。

    谁也不知前方等着的,究竟是援军,还是敌军。

    虎跳峡上寸草不生,陡峭的山壁如一把锋利长剑,剑尖指向遥不可及的蓝天。飞扬的尘土在将士们脚下跳跃,还未来得及落下,就被紧随其后的脚步再次掀起,像一条又窄又长的烟雾阵,将疲惫而不安的部队牢牢围困。

    辽阔的苍穹洁净而干燥,连一丝云雾的痕迹都看不见,将士们的脸庞却布满湿润的水光,大滴大滴的汗水顺着额头和下巴流下,混入龟裂的土地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李鹜把马借给了一个气疫发作的士兵,在部队中步行奔波,用已经沙哑的嗓子大声鼓舞士气。

    远处层层叠叠的群山在越升越高的太阳照‘射’下,先是青黑,后是翠绿,最后变为涂在天尽头的一抹橘红。

    光明即将熄灭。

    经过长途跋涉,队伍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登上了虎跳峡的最高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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