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你怕什么?难道我还能眼睁睁叫表舅哥被他吃掉?” “你做梦!”白戎灵大叫道,“我不去!要找死你自己去!” “差不多得了——”李鹜终于不耐烦,“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老子好,你表妹才会好,你们白家才能好。你要是想撇下老子一个人跑,现在就跑吧。” 李鹜松开按在他肩膀的手,大大咧咧打开双腿坐回自己位置,无赖道:“等傅玄邈找上老子,我立马就把盖有你白家大少手印的粮票交给他。” “你——”“你有大把时间准备说辞——只是他信不信,那就不是我能说清的事儿了。”李鹜挑起嘴角,故意问道,“依表舅哥对这位天下第一公子的了解,你说他看见这二十万斛原粮的粮票,会怎么想?” 白戎灵倒抽一口冷气,凉意顺着尾椎爬上后颈。 还能怎么想? 足以养活一支大军的二十万斛原粮,他白戎灵说是被迫给的,傅玄邈会信吗?别说傅玄邈了,就是他自己换位思考,第一时间都会怀疑白家是不是早已知情,决定用这二十万斛原粮扶持外孙女婿。 “你……你要二十万斛原粮,是因为这个……”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李鹜,仿佛从未认识这个人。 李鹜笑了一声,脸上神‘色’依然散漫随意,但在白戎灵眼中,已经和此前完全不同。 “表舅哥,不管你想与不想,你们白家都和我在一艘船上了。”李鹜说,“不如你再想一想,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吃这一顿饭?” 白戎灵身上的力气顺着后颈的凉意往外溜走。他瘫坐在条凳上,过了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: “……你想要我怎么做?” …… 聚贤酒楼一向宾朋满座,今日却整整关了一天的大门,直到夜幕初降,明月现身,酒楼才打开了大门。 想要入内用饭饮酒的客人被小二婉拒,不得不无奈走开。 一辆辆或华贵或大气的马车流水般停在酒楼门口。 沉稳低调的官吏和珠光宝气的豪绅接连不断走入酒楼。 酒楼一楼干净空旷,所有桌椅都被推至角落,二楼灯火通明,整条走廊都紧闭着房门,唯有最大的天字间欢声笑语不断,杯觥交错的人影被烛火映照,停留在苍白的窗纸上。 傅玄邈坐在主位,宠辱不惊地受着众人轮番敬酒。李鹜作为桌上官位仅次于参知政事的人,坐在他的下首,亲眼见证了有史以来最轻易的一场捐赠。 他还记得之前游说这些富户出资捐赠时的嘴脸,如今他们却一个个像闻到狗屎的苍蝇,热情又主动地扑了过来,争先恐后地献出银两和粮食,甚至还有旁敲侧击表示家中女儿仰慕已久,想要送银子带女儿的。 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头就这么好用? 李鹜酸溜溜地坐在下首,把这些狗腿子的面孔挨个记住,只待以后有机会时,扒他们一层皮下来。 晚宴进行到一半,傅玄邈已募集到百万政治献金,他端起酒杯,以元龙帝的名义向捐赠的官吏和豪绅表示感谢。 “咱们都是大燕的子民,能够帮上陛下和傅公子,反倒是我们的荣幸啊!”在襄阳经营多家酒楼,同时也是聚贤酒楼主人的陈老爷大声道。 开木料行的鲁老爷一见拍马屁落了后,不甘心地第一个附和起来:“正是正是!这钱交给傅公子,我们放心得很!” 李鹜的老熟人,均州知府也坐了一天的车赶来赴宴。上一次见面时,均州知府还大言不惭说要做李鹜的“引路人”,这回一见面,均州知府就先给李鹜跪下了请了个大安。 这种见风使舵的小人,没必要同他一般计较,李鹜装作忘了他从前拉高踩低时的模样,允许他坐在自己下首。 均州知府也想拍拍参知政事的马匹,可桌上还有那么多地位不如自己的商户,他自持身份,憋了半天,只憋出来一句:“听说朝廷似乎有意定都,不知看中了哪一郡县?” 桌上一静,所有人都对这个问题抱着好奇。 傅玄邈面无波澜地放下酒盏,刚要开口,一阵急促的奔跑声从酒楼窗外响起,不到片刻,脚步声就变成了打斗声,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响亮地说: “大胆!你们知道本公子是谁吗?拿开你们的脏手,本公子可不是省油的灯!” 傅玄邈一怔,目光往窗下投去。 李鹜低下脑袋,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。 他倒要看看—— 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改声‘色’的天下第一公子,听闻未婚妻死在自己亲手造成的水患里会是什么表情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