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李鹜赶回白蛉平原的当天,傅玄邈率领士气高涨的大军凯旋而归。 京城被淹,伪帝弃城逃跑,辽军先是被洪水冲得丢盔弃甲,还没回过神来,又被养精蓄锐的傅家军打得找不着北,一战下来,傅玄邈俘获二十余万辽军,大获全胜。 当夜,沉寂了数月的白蛉平原上首次出现了丝竹之声。 盛大的庆功宴让营地亮如白昼,酒香从各个军帐中飘出,偌大的主帐尤为热闹,酒后的喧哗声和舞乐声络绎不绝。 正襟危坐的文官和盘腿歪坐的武官在化为宴会厅的主帐中齐聚一堂,或是大吃大喝,或是凝目看着过道中央身姿摇曳的舞女。 铺着巨大虎皮的三阶土梯上,独坐着此次大战的主将。 傅玄邈身着海青‘色’襕袍,腰间缀着一枚水苍玉璧,温和有礼地应付着来自下方的恭贺。 “今日之战,证明天下第一公子之名并非浪得虚名,下官有幸亲见公子行兵布阵,真是三生有幸!” “俗话说得好,上阵还需父子兵!傅相爷辅佐先帝开创盛世,傅公子又辅佐新帝平定‘乱’世,我看啊,离我们取下伪帝头颅的日子也不远了!” “傅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前途不可限量啊!” 若无意外,此战百年后必定会在史书上会有浓墨重彩的一笔。 英明神武的天下第一公子从不让人失望。 果然是天下第一公子。 李鹜坐在庆功宴角落,身旁就是失魂落魄的均州知府。他看着台上众人瞩目的主角,默默在心里唾了一口。 他早晚要把这天下第一公子锤出原形。 “现在叛军已不成气候,陛下也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,不知朝廷可有定都的打算?” 酒酣耳热之时,一个冷静的声音让帐内空气忽然一凝。 李鹜抬眼朝声音来源处望去,一个端坐在桌前的文官蹙眉看着台上的傅玄邈。 那是率领三万沧贞军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反攻联军的扬州知府。 扬州隶属于沧贞节度使辖下,李鹜曾从沈珠曦口中听过沧贞节度使孔烨的名字。 此人自先帝时起就是有名的忠臣,朝廷组织反攻联军,距离京畿更近的武英节度使淳于安没来,反而是远在常州的沧贞节度使孔烨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干将率部来援。 商江决堤时,沧贞军因另有安排而逃过一劫。 扬州知府提出的问题,恐怕正是不在此处的沧贞节度使的问题。 坐在文官身边的几人不约而同地拉远了同他的距离。 帐篷里鸦雀无声,唯有丝竹之声还在突兀地响着。 “不要命了……”坐在李鹜身旁的均州知府嘀咕了一声。 李鹜初入官场,还不太清楚其中内情,低声问道: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 均州知府面对上峰唯唯诺诺,转头面对同级,眉头一皱,官架子又摆了出来:“我为什么要告诉你?” “咱们不是同僚吗?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新来的门外汉——”李鹜说着,拿手肘撞了撞他,“镇川军现在只有我俩相依为命了,你不告诉我,还有谁会告诉我?” 李鹜那一肘子差点把均州知府刚喝下的热酒打出,他‘揉’着钝痛的手臂,被那句“相依为命”打动。 “咱们虽然大相径庭,但如今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。也罢……我就当一回你的引路人。”均州知府白他一眼,说:“拖了这么久还没定都,难不成,你以为是陛下喜欢居无定所吗?” 扬州知府的话音已经落下好一会了。 傅玄邈面不改‘色’,举杯独酌,似乎并未听见扬州知府的声音。傅家军主将砰地一声放下酒盏,一脸不满地开口了: “定都是何等大事,怎能匆匆决断?待剿灭叛军,统一大燕,陛下自会裁决定都之事!” 扬州知府毫不退让,旋即说道: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