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如果我死了……”沈珠曦犹豫片刻,从贴身的里衣里掏出一物放入她的手中。 金凤在牌面上腾飞,纤长的凤翎如火烫过李青曼的手指。 她猛地一颤,险些摔落凤牌。 “如果我死了,”沈珠曦认真而恳求地看着面‘露’震惊的李青曼,“请帮我交给李鹜。” …… “姐!你还不收拾东西等什么呢!”李鸿叫道。 他搬着沉甸甸一箱细软,摇摇晃晃地走到马车前放好,转过头再次催促道: “姐!你的衣裳首饰不收了吗?” 石桌前坐着一动不动的李青曼说:“你收吧。” 李鸿敢怒不敢言,气成一只圆鼓鼓的河豚,气冲冲地走进了主卧。 “饭也叫我做,碗也叫我洗,脏活累活都该我干,现在连衣裳都不收了!我命苦啊,命苦啊,爹娘啊,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早……” 他打开衣柜,也不管起不起褶,往空着的木箱里一股脑地塞着衣裳。 “你叫我收的,这可不关我事。” 塞了几件后,李鸿停了下来,看着箱子里皱皱巴巴的衣裳,终究还是敌不过内心的畏惧,重新把衣裳拿出来折好再放了进去。 “哼,我不是怕了你,我是好男不跟女斗……”李鸿一边收,一边碎碎念道。 院子外的李青曼依然坐在石桌前。 西门的投石箭雨声又响起了。 最后的战斗已经拉开,结局显而易见。 护送她出城的马车已经备好,只带辽军攻破大门后,他们趁‘乱’冲出襄阳。在富饶的襄阳面前,辽军不会追着他们一辆平民的马车不放。 可是,她真的要走吗? 李青曼望着手中的凤牌,沉默无言。 传闻中的越国公主骄奢‘淫’逸,傲气凌人,现实中的沈珠曦友善亲切,坚韧不拔。 传闻和现实有天壤之别,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? 越国公主名誉受损,谁会是既得利益者? 李鸿抱着满满一箱衣物走出,看她还坐在原地,忍无可忍道: “姐!你怎么还不动?你真要去给伪帝当后妃吗?!” 李青曼看着手中的凤牌,五指慢慢收紧起来。 “阿鸿,你可知为君者最应具备的一点是什么吗?” “不知道。”李鸿一脸茫然,随口猜了几个,“钱智力?武力?” “人望。”李青曼轻声说。 “仁王?谁是仁王?”李鸿狐疑道,“仁王娶妻了吗?给皇帝当妾还行,你可别去当王爷的妾……” 李青曼闻若未闻,继续道: “为君者,无须智谋超绝,武力拔群,只需拥有人望,就能吸引到无数智囊和武将依附而来。为君者,最重要的是人望,能够让追随者心甘情愿信任,心无旁骛战斗,而无须担心被辜负,被背叛。对为君者而言,拥有出众的德行,比拥有鹤立鸡群的能力更为重要。” “姐……你在说什么呢?我们还不走吗?”李鸿听得一头雾水。 “当你想掌控一城一县,只要拥有出众的个人实力即可;当你想要执掌天下,个人实力在天地之间就变得不值一提。” 李鸿惊恐地看着她:“姐!我只想当执掌天下的人的小舅子!” “……没出息的东西。”李青曼终于将正眼扫向他,冷冷道,“把马车上的东西都搬回去。” “啊?”李鸿的嘴和眼睛一齐张大。 李青曼将凤牌收好,起身走向李鸿,拿出了他随手‘插’在木箱里的一柄匕首。 “姐!”李鸿在身后不可置信地大叫,“你真不走了?!” “不走了。” 李青曼轻声道。 仁德之君可遇不可求,与其重头再来,不如赌这一把。 败则为奴为妾,胜则出人头地。 连一国公主都敢豁出‘性’命去赌,她又有什么好怕的? “你要去哪儿?!”李鸿急声道,“辽军就快攻入城了,你就是不离开襄阳,也别再往外城楼那边去了!会被辽军捉到的!” 李青曼在门口停下脚步,侧头给了他一个眼角余光。 “只有废物,才会躲在家里。” 她踏出门槛走出院门,身影一如往常柔弱,背脊却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。 李鸿呆呆看着,半晌后,生气地扔掉了手里的箱子。 他冲回厨房,东翻西找拿着一把柴刀,急匆匆地追了出去: “姐!等我!等等我!” …… 轰! 投石机甩出的石头在破损的城墙上砸出一个大坑。 辽军借着箭雨和石块的掩护冲了过来,将巨大的云梯稳稳架在了城墙上。 沈珠曦急得冲过去推,沉重的登墙梯却纹丝不动。媞娘含着恐惧的眼泪不断拉扯着她的手臂:“夫人,快走吧!这里撑不住了!” “我不走!”沈珠曦的叫喊声淹没在箭雨中。 媞娘还没反应过来,沈珠曦这几日锻炼出来的反应力已经让她条件反‘射’拉着媞娘躲到了墙边。 第(2/3)页